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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斑佐】相见不相即(五)


相见不相即·破冬立春

佐助感觉到地下有一股躁动。
雄浑,燥热,似有白气狰狞嘶吼,从冰冷的石块寻找裂缝,酝酿,积蓄。鼓面悬着鼓槌,只等一声令下便重重敲响。
“跑!”斑说。
“什么?”佐助迷迷糊糊从地上撑起。
“快跑!”斑怒吼,一把抄起佐助的手。他的手粗砺炽热宽大,能恰好裹住十七岁少年的手。佐助还跪在地上的膝盖感到焚烧般的灼热。他明白即将发生什么。
二人离弦之箭一样往洞口冲去。
他们在长长的洞穴里奔跑,不知何时融化成的水漫得整个山洞,脚底的水温不断上升,跑过溅起高高的水花。佐助背上有些刺痛,回头一瞥间,石块都已烧成红色,灰蒙蒙的红色底下困着猛兽。
跑!
那些左支右棱的冰柱哗哗哗淌着水瞬间消失,一不留神那些冰水混合物能让人脚底一滑。
跑!
山洞深处氤氲的白气匍匐着旖旎着等待临界压强到来。静谧中听见大山沉重的呼吸,呼吸音频越来越高在压抑着一次天崩地裂式的喷发。
跑!
洞口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。斑跑在前面,身体撞碎那些残喘着的冰楞,冰楞碎片飞溅到佐助身上有些刺痛,瞬间化为水渍,留下稀释的淡红色的血痕。
狂风依然呼啸在外。斑纵身飞出跃至半空。他仍然紧紧攥着佐助的细手腕,箍出红色来。二人狠狠坠下,刮骨的寒风张牙舞爪把二人包裹意欲凌迟。
“须佐能乎!”两个声音同时喊出,一清亮,一低沉,音色不同音质不一,却在奇妙的地方发生共振,震出比狂啸的风还要强劲的音波,震碎了风中的雪团和冰晶——那些脆弱无依的东西娇躯被卷起抛向远方,留出一大片真空似的区域,一蓝一紫的巨人冲天而起。
在喊出须佐能乎的时候,双方联系着的手被绝对防御的须佐狠狠弹开,松开的手在空中迅速被查克拉包裹,延伸出更强健更有力的须佐能乎的手臂。佐助握着弓,斑握着剑。
只听身后一声高压锅泄气的尖锐鸣叫,白色的水蒸汽冲入云霄,一座冰雪砌成的巍峨巨山在他们身后瓦解。须佐内绝对平静,雪沫、水滴、碎冰齐齐呼啸着掠过他们,把视线漂成灼目的白,惨白的间隙火红的熔岩像舌头一样舔冰舐雪,地上裂缝的岩浆汨汨涌出,耳畔霹雳之声怒嚎之音无休无止,震得人脚跟发软耳膜刺痛心脏发麻手脚木然。只听得千山万山都在吟唱,似一种古老的狂躁的密语,突然间一切达到一个不可言说的平衡,不知哪里来的“咵嚓”一声,漫天冰雪刹那成雨。
浊浪滔天,夹杂石块古木的残肢,吞天沃日,几百米的须佐能乎泡一半在洪流里,三人高的石头在洪水面前如同蚁豸对上巨人,随随便便地被击成碎渣。暴雨连天,像饕餮把世界一口吞了,毁得半点不剩,四下天空灰白,极目远望都是汪洋,别无他物。
佐助坐在须佐额顶,俯瞰这一切。浊浪在他脚底翻涌,姜黄的浪雪白的沫,奔腾跳跃,西边来东边去,无情冷酷凶猛。斑在他右边,须佐的巨大迫使两人离得很远,明明并肩而立,却形如临渊对峙。
佐助能看见斑。
斑也能看见佐助。
两个宇智波傲慢地立于滔天巨浪中,在这毁天灭地的史前大灾难中屹立着如唯一不变之物。风盘旋此处,犹如哀歌。
佐助想,如果不是须佐能乎,他们断然看不到这样的景色,又雄浑又恐怖,又伟大又绝望。
为什么会这样想呢?佐助也不明白。
只见斑遥遥冲他竖起手指抵在唇边。斑说:“春天到了。”
春天到了是什么概念。草色遥看近却无,几处早莺争暖树。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暖融融的。寒冷一下子不见了,阳光一下子回归了,奇幻奇妙,魔法一般。
佐助撤去须佐落到地面,踩一脚湿滑泥泞。——大江东逝,并无后继,留下扭动的泥浆,肮脏狼藉的泥泞。
“水到哪里去了?”他问斑。
斑耸耸肩:“天地之大,各物必有其去处,这块地方存在由来已久,只是天地宇宙一个小小环节而已。”
佐助环顾四周。“我不明白。”他说,“在那样的滔天洪水中,能存活下来的只有我们这些拥有须佐能乎的宇智波吧?”
听他称“我们”,斑有些玩味,他眯起眼睛看着春日晨曦,磨了磨牙,说道:“不一定,我们吃的那头熊是在此地活了很久的。”
不可思议的阳光洒满了这片被摧残过的土地,淤泥在佐助惊悚的目光中翻涌起来,草木从洪水留下的土壤里冒出头,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生长着,须臾间就郁郁葱葱,风吹过仿佛能听见树枝抽条的声音,刷刷刷,树木伸个一个懒腰就变出一树的花,芽苞颤抖一下就舒展成大叶子,悠悠闲闲沐浴在阳光下。佐助几乎能听到“啵”的一声。
眨眼的时间,被洪水洗劫过的土地走入了暮春。
从浩劫中中存活的山峦脚下,一只熊扒开了堵住洞门的石头,伸个懒腰走了出来。山一样的身体,路过斑佐二人,对仅能填牙缝的肉不感兴趣。
“这是!”佐助惊呼后抿起了嘴,这是他思考的标志。
斑戴着黑手套的手托着腮,笑着说道:“小鬼,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。刚好我也有很多想教。”
他张开手臂,拥抱已经变得热烈的阳光,继续说道:“不觉得眼熟吗?或者耳熟?'洪水泛滥地上四十昼夜,水往上涨,把方舟从地上漂起','人们都淹死在从天而降的黏糊糊的大雨中'。世纪末大洪水的情景,不正是与你所见一模一样?”
“这里是始祖之地?”
“不,这里是'荣枯之地'。”斑说。
那草木花朵瞬间生长瞬间绽放,生机充盈天地间。斑说:“这里的草生长速度非凡,很快就会长得多汁鲜美,是牛羊们的最爱。他们会从极远的地方迁徙过来赶赴这场盛宴,捕食动物也感受到这份喜悦前来祝贺。花在这六个月里常开不谢,果子长得比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快速,甘甜味美。人类不会放过这样的地方,很快就会有人类的部落前来,共享这份恩赐。他们建起市场,搭起帐篷,一切欣欣向荣。他们要抓紧时间,并且要足够灵敏。六个月后,北风一起,万物刹那枯萎,会有三个月给冥顽之辈留恋,在三个月后冰封千里,踪灭万径。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,死寂一般度过三个月,在一场毁天灭地的破坏中,一切重来。”
他微微偏过头。佐助比他矮一点,他要把脸稍稍往佐助那边侧,才便于对视。
佐助摸了摸自己的胃,冷淡的语气微微透着感慨:“我吃了多么伟大的食物。”他嘴角轻微上扬,那是一个对生命敬佩的微笑,也是对着斑露出的第一份笑容。
斑鼻腔里发出吃吃笑声。他说:“那些家伙没那么伟大,他们不曾见证过从死绝到重生。这一块地方,就是许多世界连接在一起的那个环点,它是世界的缩影。三个月天寒地冻也好,黎明之前毁灭一切的恐怖也好,其实不过是轮回上一段又一段极短的时间。它告诉我们,生和死是紧紧相连的,死紧紧咬着生的尾巴,生揽着死的头颅。即使它就在这里,却不是谁都有机会领略荣和枯是如何转化的。只有......”
佐助抬眼看着斑。漂亮的温润的锐利的黑色眼眸,透彻的带勾玉的浅紫轮回眼。
斑心念一动,抬手要去摸佐助的脸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手收回,只带起一阵清风。
“走吧。”他往远方一指,“我带你看看,人类如何寻找到这块地方,如何生根发展。”
远方,青山如黛,草木蓊郁,葳蕤可喜。
天地绿意盎然。
相见不相即·破冬立春 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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